阳咩咩

【中太♀】《虚假情人的真心》（HE 是个小甜饼！看下开头！）

⊙中也♂x宰♀ 性转注意！给老洵洵的生贺！老洵洵16岁生日快乐哇！

⊙标题取自某中之人同名歌）【我控制不住我即几要搞哇x（都给我听.jpg）可恶我好想做手书

  剧情上可以当成上次《谁的公主》的后续没有问题。是HE，大概也是个甜饼，假车有注意）时间线是龙头之前，还没有“双黑”的名号还没有“污浊”。

 

⊙手癌有注意！Ooc有注意！我的中也他依旧这么苏我控制不住我即几啊）——土拨鼠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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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情人的真心

 

01

凌晨一点的医院走廊灯光开得很足，除了空调的冷气以外中也丝毫感受不到这是深夜的医院，他的内心被各种情绪填满了，挤压着他的正常思考空间，害他产生了想要对加夜班的医护人员提出快把他的胸腔打开把积累在身体内的燥热气体全部吸出去的冲动，再等下去可能他会想把医院走廊打破，把臆想的无数看着他的人影全部销毁掉。

会暴露身份吗？他略有些担忧地拉下帽檐，仿佛想把自己这么“大”一个身体全部缩在帽子下藏起来。他这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举动被一开始就好奇心旺盛的医护小姐抓了个正着。他有些恼火地抬头瞥了一眼坐在离他只有一个柜台距离，捂着嘴偷笑的医护小姐。他和太宰的出现给她带来了不少加班乐趣吧，中也无奈地想。医护小姐是个看起来年纪比他稍大一点的年轻女性，可能是常年加夜班的缘故，见过不少的复杂事，中也觉得她看人的表情总有一种长辈说教的味道。这里不是黑手党旗下的医院，中也心想就忍耐着吧，等太宰从医师那里回来就结束了。怎么开个药这么慢啊……中也挠挠耳发默默抱怨着。

“你很厉害诶，明明只有十六岁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感觉还挺开心的？”医护小姐看他百般聊赖的模样忍不住搭话，并且满意地看到中也全身都抖动了一下。

中也想无视掉长辈的话也太无礼了，要是起反作用激起了对方想要仗着年龄欺负他的心理就麻烦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故作天真地问道。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中也陷入了沉默，他做好了一切常规问题的对策结果这位小姐直接用钢针戳到了核心。

医护小姐继续兴奋地追问：“你该不会是想以此为借口来追她吧？而且你也不会为药物的钱担忧，你是什么富家子弟？还是说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吗？”

都在胡乱分析些什么啊……所以中也才不喜欢和年长的女性相处，就算他偶尔也想被这类女性照顾一下，但是来自这类女性丰富的想象力他真的应付不来。

“不是。”他冷漠地否定道。他开始飞速思考该如何撒一个圆满的慌忽悠过去还能让对方听得满意，虽然事情的真实情况一定会让这位小姐赞不绝口但是他不能说。

“你太冷静了，一点也不像附近经常来的高中生。”医护小姐的好奇心仍旧没有消减，反而还增加了。

“我本来也不是高中生啊。”中也忍不住提高音量说道。

“果然啊，那么是有钱人家的暴走族？”

“喂，大姐，还是不要随便打听你不该知道的事哦。”中也露出个爽朗的微笑假装威胁道。

医护小姐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我现在还在岗位上站着是你今天心情很好，我就不追问我不该知道的事了。那个孩子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医师见你们太年轻了想要多负责一点。她待会儿就会拿着药单出来开药了……嗯，找你付账了。就算划掉你一万多日元你也不会心痛吧。”

真是啰嗦啊……中也瞅了一眼之前太宰跟着医师进去的那条走廊尽头的房门。

“她很好看哦，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不要老盯着我看啊！小心我报告院长说大姐你上班时间不专心！”中也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干就开始耳朵发烫了，正如那位见过“世面”的医护小姐所猜测的一样，他今天心情很好，要是平时脚下的地板早开裂了。

医护小姐又捂着嘴偷笑了起来：“呜呼呼呼！我好怕啊！小心我顺着你的名字查到你的家长向他们告状，小子。”她开心的语气就像她马上就会这么干一样。中也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假装害怕一下，他和太宰的名字都是伪装的，要是她真有本事查到他们的真名并且汇报的话，他俩顶多被森首领语言讽刺一下吧。

“哟，你们演戏也太到位了吧？”——他都能像想出首领的口气。

好在就在空气逐渐被尴尬填满的时候，走廊尽头传来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对比下来中也觉得太宰治子简直就是来把他拯救出去的天使，虽然他俩出门太急促，那个家伙到现在还保持刚从床上起来的乱糟糟的状态，因为没有料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来不及准备便装，只有穿着黑手党标配的工作黑西装和短裙就来医院了。上一秒还觉得自己得到了天使的救助的中也瞬间跌回了噩梦里，他需要编一个“这套高档的西装从哪儿来的”的问题的答案了。医师跟着太宰走了出来，中也看他是个慈祥的中年大叔应该不会像医护小姐一样东问西问。医护小姐也收起了方才八卦到发酸的态度板起了脸准备配合医师做一番工作显示自己的责任心。太宰噘着嘴不说话地走到中也面前，一手捏着刚才开的药单一手拉着披在肩上的外套。中也用眼神暗示她该上她的拿手戏了。然而太宰却故意没有看懂中也暗示一样，无辜地杵在他面前。

“怎么了……？”中也突然有点慌。

“哼。”太宰冷哼一声转过身，把药单递给柜台前看戏的医护小姐。医护小姐像个机器人一样按照服务流程说着礼貌的话，按照医师写的单子取来了药把医师写的注意事项又解释了一遍。太宰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对方的话，很正常地完成了这个流程，转身再向医师鞠躬道谢。

等下这和中也构思好的场景不一样啊……中也僵硬地起身到柜台前交了费。这笔账不能公款报销了，不然首领光看报销项目和价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医生都好可怕。他得撑住，不然就太丢脸了。他皱着眉看着太宰，太宰的表情写着“中也太紧张了”。中也也礼貌地向医师表达了歉意，受了那位医护小姐的影响他现在看医师和蔼的笑容都会开始猜测对方是否心里在想些别的事。总之只要学着青涩的正常人的反应就能蒙混过关了。

“下次要小心啊，多注意点。”医师在他转身被太宰拉住手的时候叮嘱道。中也呛到了喉咙，他知道医师是指他们第一次没有带套就搞上了的事。他的重点不是太宰全身的绷带真是太好了！中也努力换个角度想。

“走吧，中也。”

太宰稍微用力地拖拽了他的手两下，中也才回过神来跟着太宰出了医院大门。他俩鬼鬼祟祟小心翼翼在深夜的街道上行走的背影，还真挺像私奔出来的情侣。中也被自己幼稚的想法逗笑了，太宰立刻察觉到了中也为无聊的事在开小差。

“要说私奔的话也应该是中也拉着我的手吧。”太宰放慢脚步有些不太满的对中也说道，中也看得出她因为刚刚去医院的麻烦事而憋了一肚子气。

“我们只是为了工作这种话不会再说了吗？”

“当然不会。”太宰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要是被森先生发现了我们就说假扮情侣的事被怀疑了于是将计就计。我并不想把平常的生活和工作混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身体交给中也，并没有说我喜欢中也吧？” 

在会场房间里说的话的分量可能比“喜欢中也”还要有定力，中也心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句话。

“大概吧。”他把眼神瞟向一旁应付地回答道。

“什么啊中也根本不信。” 太宰凑近说。

“你不是天天把最讨厌我挂在嘴边吗！”中也有一种他和太宰的相处方式并不是普通谈恋爱的少男少女，更像把找对方茬当做亲密交流感情的姐弟……这种想法还是扼杀了吧。中也决定把话题岔开到现实的问题上：“你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吗？”他话语刚落便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成胶体了。

“我还不想在十六岁就怀孕所以我会按照医师的嘱咐好好吃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太宰支支吾吾地说，声音都比之前小了许多，要不是走到了没有路灯的地方他们俩会开始嘲笑对方通红的脸。他们沉默地走过了这条街重新回到有光的地方。太宰见中也还没有回话的意思便有些不服气地继续说：“但是，那个……在身体里……”

“啊……”中也控制住想惨叫的冲动。

“中也可能无法理解但是……我是不会有特别的感觉啦，就是总觉得……好像打通了一条和中也的连接线一样……很奇怪甚至很恶心的想法吧。糟了现在甚至产生了有东西在身体里流动的心理作用。中也不要觉得奇怪，女性会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吧？”

“你就算问我，我也没有可以参考的人选啊……你要不要悄悄问问红叶大姐？我觉得她会解答你的。”

太宰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然后瞪大眼睛像听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后用低音说道：“绝对不要。”

太宰明白中也是想要向外疏导一些什么，中也也明白太宰是想要隐瞒些什么。回到之前还在房间里的那个状态不是很好吗？中也想太宰和他一样也已经厌倦了吧，或许太宰说的是对的，工作和平常的接触都是这个胶着状态的话，真的无法揣测对方偶尔表现出的暧昧的试探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工作习惯了。十六岁偷尝禁果说不定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双方都还没成熟到无所谓自己的身体去处，第一次尝试总会有些心理上的影响。明天这个商会才结束，现在他们还得继续把心思放回工作上。走到商会酒店大楼附近后，太宰很自觉地挽住了中也的胳膊，尽量让两人显得很亲密无间，是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混过了安保后两人保持着肢体接触的状态进了电梯。电梯里的监控是无法录制声音的，这几十秒还是可以自由说点悄悄话的宝贵时间。

真的很讨厌，这份半真半假的爱情。两个人都想象不出来和对方像正常情侣那样亲密相处的样子，都背负着沉重的命运的话那一定会拥有轰轰烈烈的不正常的恋爱吧，比如电影里的那种剧情，男女主总会先经历很多挫折后看破了人生才会完全接受对方的心意。他们才十六岁，就算就此开始之后的命运也会像电影里的男女主，或者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一样只有个开始，后续完全无从了解。所以综合来看，保持这个让人烦躁的现状是最合理的。人要是真的能很轻松地做出惊天动地的改变就好了。

只能一点一点地像雕刻一样凿开这块坚冰。

“中也，你觉得什么是‘喜欢’呢？”电梯门开之前太宰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02

 

“你们的下一个任务是扮演假的情侣去参加一个海外来的商业展示会，看到值钱的东西不要客气直接买下来就好了，什么东西都行，珠宝一类的肯定是重头戏。嘛，虽然治子酱没有兴趣就是了。目的是让商会的几位主办大人知道港口黑手党是有经济方面的合作价值的。至于为什么要求是情侣才能参加呢？这个问题，我想不仅是商会主办的恶趣味吧。女性一旦产生了想要拥有某样商品的冲动，为了追求或者维持关系的男性一定不会拒绝写出高价支票的。还是请治子酱稍微表演地夸张一点。离展示会还有三天，你们两个先磨合一下关系吧。”

——这是导致目前所有意外的起因。所以这么大个任务派两个小孩子来扮演情侣不是太容易被拆穿了吗？

已经被迫尴尬地学习了三天的中也站在商会酒店大楼的门口排队入场的时候捏着太宰的手还是会忍不住向后缩。太宰计划好了各种场合下该怎么行动，三天内他也努力配合着，但一开始就拉着手这个计划太宰还真没跟他提过。中也赞成太宰突然的判断，但他真的不太擅长这个，直性子的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在被异性拉住手的时候如何镇定，这种感觉很奇怪，一旦发生了主动肢体接触后他竟然分不清自己对太宰到底是厌恶还是什么别的感情了。他的指间一直在抽搐，而太宰的手丝毫没有动静，太宰一点也不紧张反而表现地很自然，中也想要是自己再维持惊恐的状态他们俩都要成为全场人的笑话了……不，太宰那个家伙肯定想好了怎么一个人摆脱被嘲笑的方法。中也试图安抚自己乱撞的心跳，手指攥紧。

他从帽檐下瞥到太宰上扬的嘴唇。

“即使要求写的是只有情侣才能参加，各个组织派的人肯定也有临时安插的人员，所以我们的一举一动从到酒店开始就受到监视了。有些细节一开始跟中也交代清楚的话一定会搞砸。抱歉啦。”太宰压低声音用略调皮的声音解释道。

“那么你呢？你就确定你一定不会搞砸吗？”中也有些不服气地回问。然而太宰一脸不在乎地故意提高了点音量说：“因为我是女性嘛，稍微表现出一点对男人的嫌弃只会被理解成撒娇，还会变的更可爱。”

中也啧了啧舌忍笑着回答：“真让人火大。你就对我的临时演技这么自信吗？那我还得感谢你的信任。”

“当然了，在一年前我们还在游戏厅里打谁是谁的狗的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太宰突然冷漠了起来，仿佛说起了一件特别记仇的事，“你原来的伙伴突然闯进来跟我发生对峙的时候。那个粉色头发的女孩子，好像叫柚杏吧，像炫耀中也的所有权一样当着我的面挽着中也的胳膊的时候，中也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中也很能处理这种情况了。”但是现在在这个场合突然回忆起这件事，那个能爽快接受“输了就是对方的狗”的打赌的中也……还是和一个同龄女孩子打的赌，输了还各种耍赖，他可能并不知道对于女性来说“狗”等于自己的男人这种概念……那么当时的中也对自己的异性同伴的主动示好表现出的冷淡其实只是因为……他是个清纯笨蛋吧。

回忆着相同事件的中也眨了眨眼睛说：“记仇的女人真可怕。我可不想陷入这种纠纷，更不想待在暴风雨的中心。”

“那么中也有自己的原则了？”

“我只想一心一意地对一个人就够了。”中也记得自己被柚杏挽住手的时候是一直在看着说话的太宰，太宰帮他说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在那个时候其实就在潜意识中认定了，无论他们两个在以后相处的有多麻烦，他也离不开这个家伙了。从外界来的具有强大魅力的女性还是比狭窄的羊圈具有吸引力，虽然太宰治子是个能洞穿任何人想法的神奇少女，但对于当时的中也来说，他认为在这个城市里能遇到个能读的懂他的人是一件具有仪式性的事。

神明是存在的啊。所以神书写的命中注定的事也一定存在，他到十六岁还依旧天真地相信着。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就心服口服地选择忠诚于这个命中注定了。

太宰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一眼他，她没想到这个还在十六岁却被迫表现得像二十二岁的男孩子居然能说出漫画男主角一样的台词。

“选你当我的狗果然很合适。”太宰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中也自信地抬头注视着她。

“哼，少得意了。”

“意义不明的耍帅。”

就算大门口负责检查登记的工作人员听到港口黑手党的名字没有多问话，他们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质疑。站在他们身后的宾客也能听到入场处的对话，多嘴的没有任何企图的人只会把他们的事当作商会的一个小乐趣，很快就会在私下传开“港口黑手党派了两个小孩子来参加商会”这件事。私下传开的应该还有更多的细节，比如中也的身高和太宰手腕和腿上的绷带，为了戴上爱丽丝选的天鹅水晶项链只有暴露在外的脖子上的浅浅伤痕，就算涂再多的伪装敏感嫉妒的别的女性嘉宾或者心怀不轨的男人总会多留几个心眼。这些在外人开来充满神秘的元素同时也是很好的挡箭牌，加上黑手党的大名，能劝退很多没有任何靠背的普通商人。留宿的行李被热心但挂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的服务人员搬运去了房间，中也接过工作人员给的房间钥匙后按照黑手党里学的礼仪很到位地道了谢。

从开场就要警戒这么累人吗？中也拉着太宰顺着华丽的红地毯向前走进会场后依旧不敢放松。太宰忽然感受到背后聚焦的视线，回头瞅了后来的人一眼。

“喂，你不要故意引诱他们注意啊。”

“我总得看看那些喜欢在背后议论人的家伙们是什么货色再决定我待会儿的表现吧。”太宰转过头来解释道。

“在后面的人看来你的回眸附有的含义太多了。”

“那我待会儿是不是只能装作天真无邪的大小姐了，反正是工作。”

“我看算了，你这身充满成年人气息的打扮明显就是有钱人家的魔女。”

“中也真过分，哪有说自己女伴是魔女的啊？那你不就是魔王了吗？”

“反正只有我会这么说，再说魔王有什么不好的？总比得依靠一个国家才能救公主的王子好吧。”

“出现了，中也一旦有点危机感就会露出的男人的占有欲。”太宰舔了舔嘴角。

“那是当然的，你要是在这个会场看到什么好男人我岂不是社会性地被戴绿帽了？”

“好可怕好可怕。占有欲上升的中也会变得很能顶嘴。”

“你给我安静点，前面就是会场中心了。”

中也看到会场中心整齐的布置了用白色桌布装饰好的餐桌，用于展示商品的舞台还熄着灯，背景的投影显示着感谢各位来宾到来的艺术字体，会场中心播放的古典交响乐声音暗示着这里就是主会场，在开场之前请先放松享受美食。中也最讨厌的环节——太宰最擅长的环节——正事前的社交开始了。他们一踏入社交圈来迎接他们的人就根据性别分成了两拨。太宰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中也明白该怎么做，他们来自港口黑手党的事已经传开了吧，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恐慌的气息。两人接过服务人员递过来的乘着香槟的酒杯，熟练地换了个人似的向已经到会场的陌生人们举起了酒杯。

“我是来自横滨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这位是我的女伴太宰治子。请各位不要紧张，港口黑手党并没有破坏各位大人享受财富带来的乐趣的意思。我和我的伴侣是以个人的名义来参加的，离开组织后我们也是普通的人，也会享受这样的奢侈消费生活。”中也按照计划的那样像绅士一般背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时不时露出无辜的天真表情。要是真的要搞恐怖袭击的话，他们两个人其实也够了。说完后他礼貌地像大人们鞠了一躬，为了表示诚意自己举起了酒杯高过头顶画了一个弧把所有人都框进敬酒的范围内，再仰头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

如果来宾都是大人的话那只需要拿出一个理由就能让所有人放下戒心。

太宰笑眯眯地单手提起裙子迈出一只脚简单地鞠了一躬，没有人会对行为有些羞涩的十六岁少女有所怀疑的。

“各位大人，我是太宰治子，我和中也这次……”太宰突然轻快地抬头放下裙子把酒杯放到自己胸口，双手握着杯托，有些调皮地歪头笑着说，“是瞒着首领悄悄溜过来的，还请各位大人帮我们保密。”

我们还是让港口黑手党首领头痛的青春叛逆期的孩子，对我们好也就是有好处的。太宰冲大家眨了眨眼，看着大多数人逐渐放松下来的表情也和中也一样准备喝掉酒杯里的酒。结果她刚抿了一小口酒杯边缘，一位穿着白西装的看起来约三十来岁的男性就很礼貌地阻止了她。太宰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让中也头痛的类型这么快就出现了。男人戴着白手套，食指和拇指灵活地捏住酒杯把它从太宰手中夺走。

“我们可不能让黑手党的公主给我们敬酒。”说完后他露出标准的商业微笑后帮太宰喝掉了酒。

这个让大多数大人闭嘴的理由同时具有一个反作用。再过几年就能摆脱这种社交技巧了。

——“就让我们这些大人们带你们多了解些新的有趣事吧。”男子的舞伴露出个蛇找到猎物似得笑弯腰对他们说。

黑手党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不隐藏身份来这里，两个孩子的身份还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在这双重的刺激，他们两个都明白，自己的处境在这些眼中只有享受和欲望的大人面前就是一个精致的有趣的玩物而已，玩儿的好能获得更多的快乐。他和中也的关系只是过家家游戏而已，不会有任何人当真。

——你们的路还很长，现在还没必要就这么较真吧。太宰想要是可以的话她立刻就可以拿出杀气十足的气场，但为了后来的工作更加方便她不能这么做，就算内心很想一脚踹在对方的裤裆上也只能露出个想象着把对方丢进煎锅里的假笑。

当魔女感觉真不错。自己不行的话接下来就是中也的工作了。

“这位先生，您这样的关心让我有些为难，还是请不要再这么捉弄我们为好哦。”中也伸出一只胳膊拦在两人中间，把男人推开，让自己的身体挤进来挡在太宰面前。后面的客人对中也这个举动表示出了赞叹，甚至还有人小声鼓起了掌。后来入场的人在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看热闹。白色西装的男子的表情略微惊讶，又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宰，他在等待什么。太宰伸手拍了拍中也的肩膀，上前一步搂住中也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中也感觉后颈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整个人都要起飞，太宰用力把他摁回了地面。

这个男人是个异能者，但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的表情的含义是：为什么我刚才施加给这位女性的迷惑能力没有生效？

太宰露出十分抱歉的表情，上扬的眼角却投射出危险的信号。

“抱歉呢，我只对中也感兴趣，别的男人再怎么有魅力我也不会背叛中也哦。”

 

03

和太宰想的一样，那些每日都生活在无聊的荣华富贵中的妇人们对他们的配合表演很满意，不管他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些大人们也对他们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商会正式开始前的酒会里，太宰身边围满了各色的华丽衣衫，被迫挤到和他一样被冷落的男人群里的中也感觉太宰是误入红皇后后花园的爱丽丝，身边开满了长着人脸的奇怪花朵。太宰按照他们预测的计划开始满足那些同/性的好奇心，中也一点也不担心太宰会搞出别的麻烦事来，她被围着给那些大人讲他们俩的秘密——她和中也连夜编写的一个他们相遇到变成情人之间的充满天真浪漫的故事。中也忍受着时不时就聚焦他身上的奇怪眼光，警惕地品尝着会场的红酒，努力从周围的人口中听到些什么，还要偶尔和太宰对上眼上让那边起哄。演员真的很累，下次去看电影的时候不要抱怨谁演的不到位了。

直到聚会的主题正式开始，太宰才回到中也旁边。大厅顶部的灯熄灭了，取代的照明是来自舞台上的聚光灯。背景音乐也从交响乐更变成了俗气的现代乐曲。

“接下来是什么环节？”中也见太宰一脸不开心并不想跟他搭话的样子便问了个百分之百会被太宰嘲讽的问题，果然身边就传来了太宰低气压的声音。

“当然是森先生口中的重头戏。”

“你怎么就跟被扔到河里的破气球一样了？那些女人们就这么难缠吗？”

“这还真没辙。抱着各种各样目的的人都有，顶着黑手党名号肯定是摆脱不了各种事的。”太宰停顿了一下说，“当然我发现了有趣的事，你想听吗？”

“是好事还是坏事？”中也看她心情恢复了便顺着她的话问了。

“都说了是有趣的事啦。”

“你的‘有趣’的判断标准让人害怕。”

“这得看后续的发展。”太宰跺了跺脚说，“从我接触到的大人那儿得到的一个信息，在场的各位客人，可能没有任何一对男女符合商会会长的‘情侣’的要求。所以她们看到我们俩表演的感情这么好就更好奇了。”

“果然这次的任务也不能不靠战斗结束。”

“也不一定，商会会长要求的是‘情侣’，并且全程都在监视着‘情侣’这个条件。我听说啊，这次有专门负责暗杀的人来哦。”

“是要施行暗杀计划吗？”

“不是，他们是负责暗杀的‘情侣’，但并没有暗杀的对象。我只是用他们打了个比方，中也这么直性子的明白了吗？”

“我大概明白了，在场的各位客人都不是商会会长要求的‘情投意合’的‘情侣’。”中也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他冷静地看着舞台上专业的主持人介绍着商会的背景。太宰弯下腰用自己的脸挡住他的视线很惊讶地说：“没想到中也居然懂了，是什么特殊原因吗？”

中也推开了她，但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个举动一定也在监控当中，于是“切”了一声后只能把太宰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

“刚才那个主持人说了啊。”

“什么啊，你的重点完全是拍卖会啊。”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拍卖会了。”

“说的再多不就是想让客人争夺商品和拍卖会有什么区别啊？”

“我还是第一次来拍卖会现场。”

“喂，中也，你怎么露出了和听说超市半价的中年妇女一样的表情？”

“工作了。”中也扯着太宰的耳发不耐烦地说道，每碰一下太宰他都会觉得自己被碰到的肌肤会产生双倍的精神敏感，他并不讨厌太宰和他身体接触，只是觉得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下触碰太宰，总有一种夹杂着罪恶感的心动在全身流窜。

太宰还真是喜欢这个牌子的浓香水。怕不是可以操纵男人们的心吧，中也怀疑自己其实已经中毒好几年了。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拍卖会。”

“以拍卖为主要活动的话，拍卖的某一样物品一定是商会的目的，这个物体和情侣会有关系，只有情侣会买的……中也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我想处于恋爱中的人一定会希望和对象有个共同点吧。其实感觉是在像周围的人宣布着什么，类似于‘我们的关系牢不可破’这样……”中也吞吞吐吐地说道，随即他感受到了太宰奇怪的视线，他想他是说到太宰想的点了。他又立刻补充了一句：“大街上穿情侣装的我还是看过。”

“就知道中也会这么狡辩。”太宰不满地挣脱中也的手后抱怨道，“中也当男朋友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矮了，想要靠都不行，比不靠还累，我还是一个人站着吧。”

“给我好好工作。”

“嗯嗯，万一商会有什么古老的即死上吊绳卖我得好好听听。”

“喂。”

中也掐了太宰的胳膊一把让她集中注意。首领说随便花钱无所谓但中也和太宰觉得做得太过头了反而会引起怀疑。有些商品只有无聊的大人会热血沸腾，两个小孩子会首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

“这是中世纪一位逃亡的公主自杀用的银短剑，她在刀上涂上了毒。收藏者相信就算毒性已经失效了，诅咒和怨恨也能将被这把短剑割伤的人至于死地。”

“什么什么，主持人着吧短剑我要了无论是谁要和我抢我出五倍的价格！”

“还真的有这种玩意啊！”

再比如——

“著名红酒工厂一百周年纪念的帽子。”

“主持人，我！”

“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

好像也不是什么一般小孩子会想要的东西。反正不是出自己的钱。除了他们俩随便拍下的奇奇怪怪的收藏品和古董以外，占多数的都是现代手工艺品，全是高档货。这些东西太宰并不是特别稀罕，森先生办公室角落里藏起来的昂贵装饰品数不胜数，太宰还是象征性地买了几件。富贵人家眼里像太宰这样的女孩子对珠宝不感兴趣实在是太奇怪了，她看起来也不是沉迷于知识的研究员小姐的类型。他们两的攀比一般的疯狂购物行为足以让周围的人怀疑他俩是什么高层干部。

象牙、古董钟表、未解读的魔法书、古代水晶制作的占星图、仿制的微缩壁画装饰、狮子头的标本，格斗用皮手套（这个！中也！/我想要，买了吧）、高级蓝水晶项链……各种各样的商品都有在拍卖，无论是真正的高档货还是鱼眼混珠的低档收藏品毫无顺序可言地被抬上舞台最中央被聚光灯照射着向客人推荐。

“看来是有目的性这样做的吧？”实在太无聊了，中也忍住打哈欠的欲望小声向太宰确认自己的推测。太宰努力提起兴趣却只有用丧气的语气说：“很明显是这样，商会会长想要把什么特殊商品混在里面，然后出售给他合适的人选。哼，目前的这些商品是不会激发起人类的恋爱脑的。”

“进行了一个小时了，只有工作人员出现，一般正式活动不都是会长要发言的吗？”中也看了眼时间，烦躁地咬着嘴唇，用叉子叉起手边桌子上的一颗葡萄一口咬了下去。

“这倒好理解，森先生也喜欢在背后看戏。”太宰弯腰揉了揉脚踝，“还有一个小时呢，中也要不要来打发时间又不影响工作？”

“你想送我礼物？”

“为什么中也会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从刚才拍下海底动物玻璃展示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这可不公平！”太宰赌气似的撅起嘴，“我帮中也买了好多东西中也却一点也不考虑我。”

中也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我有帮你买啊？”

“诶？”

“埃及木乃伊的绷带。”

“没有这种东西啦！我顺序都记下来了！”太宰猛地摇晃起了中也的肩膀，害得中也的另一颗葡萄从叉子上掉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脑袋都要散架了我知道没有啊！我只是在看你有没有好好工作！”中也单手阻挡着和太宰的鼻子防止进行亲密接触，压低声音以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却用余光看到两位穿着晚礼服的女士捂着嘴对着他们偷笑。太宰停止了胡闹，回归工作状态转身继续关注着舞台，单手插着腰喝起了柠檬酒精饮料。

“如果我们是真的情侣的话，也不一定非要用‘情侣’这个关系啦，总之假设中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中也，很喜欢的那种。”太宰喃喃地说道，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今天是情人节，你会想要给我一个什么礼物？”

中也干咳了两声，假装没有听见太宰在说“喜欢”这个词的时候结巴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收到任何礼物都会开心吧，重要的不是礼物，而是对方……”

太宰眨了眨眼睛像是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那么中也的意思是最好在当天开个房？”

中也没有否定，但露出了个“真不愧是你”的无奈眼神说：“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说不定两个人真有这么一天的话或许比现在的假笑更好也说不定。

“我说中也。”太宰斜着眼看着他，咬着吸管，她喜欢把吸管的前端用牙齿咬成一个平面。

我刚刚说错什么话了吗？——这是中也的第一反应。

太宰继续说：“等这次任务完了我们先不要见面一段时间可以吗？”

我真做错什么了吧——当然，这是中也的反应。

“不可以。”中也果断地拒绝了——他已经习惯了太宰的撒娇方式，她问这种问题一般都希望获得和预计相反的答案，索求着她努力想要从中也身上获得的东西。

“嗯，谢谢。”

“我是个大好人。”

“切。”

不愧是无聊的大人，单一的商品拍卖会也能全程保持高度新鲜感坚持个两小时。快到今天的活动结束的时间了，如果既没有会长真正想要卖的商品出现，也无法和会长本人接触的话，他们带着的森鸥外的任务就会很难完成了。设个全套闹事的话也太没有诚信了，太宰把刚才拍下的一个用琥珀串起来的手链挽了三圈戴在右手手腕上。中也不记得她是个喜欢打扮自己的人，看来是真的很无聊了。中也悄悄看着太宰自我欣赏地摆弄自己的手，他总觉得太宰的手上少了什么。

戒指。

他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在拍卖会的尾声，他们要找的东西终于亮相了。没想到是这么明目张胆地作为最后压轴才登场的物品，主持人也毫不掩饰地用了不少热情来介绍这个物品。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最后登场的是会长的珍藏品，一对能验证真爱的戒指。”

“就是它！”主持人还没说完他俩异口同声地大喊了出来，全场的人向他们投以一种解脱一样的目光。大人们肯定也不傻，能听懂介绍词里的话中话，如果和太宰猜的一模一样全场没有一对真正符合要求的情侣的话，这个商品就是用来测试各位客人的。戒指的做工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地步，甚至让人觉得这不是主持人介绍的手工艺品，倘若真的有热恋到离开对方一秒都不行的情侣的话，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可能好心的会长还会包办这对情侣的婚姻也说不定。有他们两个傻孩子扛下全场的人的压力大家都求之不得，还能有机会在晚辈面前表演一场谦让的美德。

“既然是他们两个抢下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们吧？”

“果然是考验真爱的艺术品。”

“真是难以置信我们居然会在重头戏上放弃。”

太宰听到周围的人纷纷施展开了演技。她突然产生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稍微有些明白会长的意图了。”她露出个不安的胜利的笑容，该工作了，她想要是顺着会长的意思来可能这场戏还演的轻松一点。她放下杯子盯着舞台中央的展示台，装出一副很渴望的样子，然后渴望地看着自己的男伴，用软绵绵的声音呼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中也~你会送给我的吧？”

主持人是个毫不知情的人，他兴奋地提高音量大喊了起来：“面对女伴的请求这位年轻男士的选择会是什么呢？是会选择自己的心还是选择现实呢？”

中也的表情很不爽，他控制不住，现在全场都在看他的表演，太宰这个家伙想看他的笑话。他慢慢地脱下帽子，嘴角上扬，向大家露出个无奈且有些宠溺味道的表情说：“诸位可见我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场内的大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尽情地笑吧，你们这些家伙，中也借着酒精的冲动拉起太宰的手，轻轻地在她的无名指上落下一个亲吻。

“你要立刻戴上这辈子都别取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回应他的是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笑容，不知为何中也感到终于安心了。

 

04

那确实是一个造价不菲的戒指，从拍卖会收场，周围人起哄让他俩相互给对方戴上戒指开始，到被服务人员领着去准备好的住宿房间，在房间里躺在酒店的床上，太宰就没有停止去观察自己的手指。因为定义大家都是情侣，所以会长准备的都是双人床的单间，太宰霸占了大床，靠着枕头躺在柔软的被子上，翘着腿伸着手，对着光线看着戒指上镶嵌的宝石的闪光。中也觉得自己要是远离坐在沙发上可能不太合适，万一室内有监控就麻烦了，他只好坐在床边，恼火地看着太宰。

中也看了看隔着黑手套的自己的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要是这不只是个任务就好了——他看着太宰露出的天真的表情后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这种不安感究竟是什么，随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本能地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个想法。然后他逐渐将内心的一层厚厚的纱拨开了，有一个想法瞬间明了。

他喜欢自己的搭档。

中也尝试了一下承认这个想法后发现自己全身都轻松了，仿佛是在工作了几天后突然泡进了温度刚好合适的温泉里。

太宰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房间里还有个中也，她从床上坐起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中也发现她眼睛里闪着光——她一直都想要这样，中也读懂了她的想法，他开始假设如果从“太宰也喜欢我”的角度思考，太宰治子在他面前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会理解起来轻松许多？等中也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他被太宰突然靠近的脸吓醒的时候。

“干嘛突然靠近？”中也抬手挡住自己的脸格挡在他和太宰之间。太宰停止了向前倾斜身体，也没有回到原位，而就是保持着跪在中也旁边的姿势。他们僵持了一秒后，太宰像是从梦里醒过来了一样分开腿跪坐了下来，她没有回到刚才躺过的位置，而是就像被拔掉了电源一样无力地坐在那里。

“明明是中也在发呆。”太宰恢复了无比嫌弃他的表情说。中也感觉有谁在自己后颈扎了一针，顺着脊椎一直扎到腰窝。

“房间里有窃听器吗？”中也例行公事一样问。太宰摇了摇头回答：“如果要窃听我们说话的话那我们不早就被套上了吗？”太宰指了指中也的戒指，从她刚才摇头否定的时候头发晃动的弧度可以看出她现在不太高兴，又很高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在这两种感情之间挣扎。中也露出了一个恐慌的表情，太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刚才检查了那么久，这只是个很好看的戒指而已。”

中也来了兴趣挑眉问她：“你好像很喜欢。”

太宰对他伸了伸舌头舔着嘴角笑着说：“那当然，我还真这辈子都不想取下来了。”这不是故意找茬才说的，或者说是有找茬的成分但不是太宰的主要目的，中也并不感到自己有被激怒，要是前几个月他一定会生气地吼回去。现在的太宰很好理解，因为是中也送的戒指，还是中也帮她戴上的戒指，中也还说让她别取下来她就不想取下来，这个家伙也会有这么单纯的一面啊。这样单纯的太宰，让中也很想欺负，一想到太宰此刻脑子里只有他后，他内心的某个东西就一直膨胀着。

“你怎么跟被谁附身了一样？”中也也盘腿坐上了床，他们面对面坐着的样子或许听可笑，他忍不住想。太宰向后缩了一下，身体也向后挪了一步，中也的行动让她本能地产生了警戒。太宰是个女孩子，中也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陈述句，描述着他以前从没有重视过的一个事实，太宰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他这个家伙是个女孩子。中也看着太宰的脚踝和她有些紧张蜷缩起来的脚趾，他从没有机会这样观察过这个家伙的身体，他顺着太宰的脚踝的曲线向上移动视线，一小截绷带打扰了他的性质。绷带上方漏出了一小节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中也怎么也想不出来太宰是何时受的这个伤，夏天她穿有绑带的鞋子会很好看吧，中也模糊地勾勒出这个画面，鬼迷心窍般伸出手抚摸上了太宰的膝盖。

“诶？”太宰抖了一下踢开了中也的手臂叫道，“中、中也你在做什么？！你才像被谁俯身了吧？”太宰抱怨完后下意识伸手向下拉了拉自己的黑色睡裙。中也像是没有听见话一样，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有些木然地抬头看着向后缩到枕头上的搭档问：“你为什么就换上睡衣了？”太宰对着中也的视线瞬间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另一只手迅速捂住胸口。手掌拍上富有肉感的部分的声音刺激着中也的神经，太宰只穿着睡衣所以她胸口布料的抖动也十分有视觉冲击力。他瞬间被拉回了意识，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应觉得可以用“变态”来形容自己的行为了。尽管他知道对于人类来说这个年龄段会产生这朦胧的悸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他还是无法一下子就无视掉涌动的羞耻感。他突然回忆起了他们第一次合作的事，他还把这个家伙举起来当盾用，居然用一个比自己还柔软的家伙挡刀，自己一定是个很糟糕的男人吧。中也控制不住用新的思考方式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当然不能怪他，又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回想起来中也发现自己对性别的意识大多是从太宰治子身上学来的，被带歪点好像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难道中也以为我们女生都是穿着内衣睡觉的吗？”太宰嘲笑地反问道，随即她的表情僵住了，似乎也才明白一个事——他们今天得睡一张床。中也要是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肯定会提出自己去睡沙发，万一这个房间没有窃听器却有微型摄像机的话不就暴露了？太宰立刻又发觉自己想错方向了，他们是不是真正的情侣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她也发现了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像平常的自己。这是心理暗示吧……此刻她竟然希望一言不发的中也能做点什么。和中也一样，她的思维里也闪过这样一句话：“我是个女孩子，中也是个男孩子。”她也快速回忆了一遍她和中也这一年下来的所有相处情况，她曾经以为和男孩子相处并不是一件扭扭捏捏的事，现在她全身紧绷地躺在这里，保持着下意识保护自己身体的姿态，她才感受到一些早该明白的事。她接触的异性中大部分都是比自己大很多的中年男人，并且他们都处于自己的下位，目前只有中也和她在一个成长的台阶上，中也现在与她一样在困惑相同的事，太宰觉得自己现在很糟糕，糟糕到全身都开始莫名其妙地燥热了起来，脑子里闪现着很多奇怪的回忆，大多都是在任务或者平时的矛盾里中也主动抓她的肩膀，或者拉住她的胳膊，在吵架的时候自己拍打他的背的场景。和中也的身体接触的瞬间总会感受到对方藏在皮肤下的力量，就像休眠期的火山一样。

过了几秒后中也开口了，他一手拍住自己的脸，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小声说了一句：“是啊……我们今天得一起睡。”中也并没有提出自己去睡沙发的事，太宰陷入了一种既兴奋又气恼的矛盾当中，这个家伙果然还是一年前的那个笨蛋吧？她暗暗地骂了一句，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逐渐碎裂了。她原来对中也一直挺心动的吗？她也不太明白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的世俗世界，“喜欢”这个感情究竟是什么。太宰背挺直地坐了起来，脸颊烫烫的，她幻想起了冬天中也会找茬用冰冷的手捧住她的脸，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幻想，又怕被中也发现自己其实有这样的想法，说话都紧张了起来。

“中也……去睡沙发。”太宰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软得不行，脸也一定红得不行。中也像被她吓住了一样，对她眨了两下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哈？”

“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们还未成年，有什么意见吗？”

“照你说的，我们都还未成年，所以没有什么问题吧？况且，要是这里没有窃听器但是有微型摄像头不就完蛋了吗？”

中也也把这件事当借口了。太宰不耐烦地揉着自己的耳发，直到它们像被电了一样炸开来。这是个无法被推翻的借口，她之前说过的中也在想表现出自己的危机感的时候就会流露出的占有欲，其实她并不讨厌，她烦恼自己总是在这个点上心动一会儿。

“好像是……”太宰抿着嘴，这件事已经没有争辩的点了，那只能豁出去了。既然中也也有这个意思的话……她起身，回到刚才坐过的位置换了个姿势蜷着腿侧跪了下来。这下是中也条件反射地向后仰，被太宰用胳膊勾了回来，太宰顺势靠上了他的肩膀，因为身高的差异她要保持这个姿势几乎都是侧躺在床上了。

“喂。”中也开口想制止她突然的行为，结果吸进喉咙的全是太宰身体的香味，他赶紧闭上了嘴。他看着太宰猫一般灵活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她依旧很紧张，因为她的脚趾还蜷缩着。中也从刚开始就发现了她有这个习惯，紧张的时候会绷着脚蜷缩起脚趾。太宰抱住他的胳膊小声命令：“不要逃开。”然后太宰放松了上半身笑道：“中也的心跳一下子变好快。”

中也努力把眼神嫖向墙上的挂钟。“还不是你突然靠过来！”

“中也要是会主动靠过来就不需要我动手了。”太宰不满地噘着嘴。中也勉强地转过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家伙已经卸了妆，变回他熟悉的模样了。她以后也会长大变成会场上的大人一样艳丽的女人吧，中也别扭的想着，太宰绝对会与众不同。她也会结识很多和他同龄的更多男人吧……

“中也很开心吗？”太宰问道，中也感受着她深呼吸时身体的起伏。太宰伸手去揪他的耳发，她的表情像是在问“中也这个月还没剪头发吗”，中也从她的动作中感受不到任何太宰是故意的意思，她只是想这么做，便顺从了自己的想法抓紧宝贵的时间做了。

“开心什么？”

“有女性主动靠在你身上啊？男人不都会很开心吗？”

“这不一定，我又不蠢。倒是你不会觉得我靠着很不舒服吗？”

“不啊，刚好。习惯了。”太宰轻快地回答，仿佛知道中也会因为这个答案暗自开心。中也紧绷的身体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了些，他忽然忘记了太宰的存在一样猛地抽出了手用手背捂住自己的脸，太宰的上半身从他的锁骨上滚下来，直接扑到了他的腿上。搞什么啊这个家伙，中也的腿上全是平时战斗练习出来的肌肉，摔在上面胸口很不舒服，肩带也滑落到了手臂的位置，脸好像还刚好埋在……中也现在还没发育好吧……

“中也？”太宰努力先撑着床翻了个身躺在中也的腿上。中也用手掌捂着嘴看着别的地方。这个家伙居然会害羞？

“不要笑我啊！”

太宰正打算把这个画面永远刻在脑子里的时候被中也一手糊了一脸。

果然是在害羞啊。

“哈哈哈哈哈！”

“喂！都叫你不要笑了！”中也没有太用力地掐了把太宰的大腿吼道。

“好痛！你都掐到我屁股了！”

“嗯？！”原来太宰这个家伙只是看起来硬邦邦实际上捏起来这么软的吗？然后中也在发现这片新大陆后脱掉了手套，自己的大腿一阵钝痛。

“可恶，中也太硬了都掐不动。”太宰转而开始攻击中也的腹部，迅速地从皮带里扯出衬衫衣角开始解最下面的扣子，才刚刚解开一颗，两只手的手腕就被中也一把抓住。中也的手比她的大一圈，明明太宰比较高。太宰惊叫一声，在中也的腿上挣扎了一下试图起身。中也在她偷袭成功之前先伸手摸到了她的腹部，太宰敏感地曲起腿用膝盖进行抵抗，这个动作导致睡裙随着身体的动作被掀了起来，为了阻碍中也对身体最柔软的部分的进攻她只能用蜷起身体。

“呜哇！中也你做什么？”太宰感觉自己和重力脱节了，中也趁她同时曲起膝盖的时候收回手一把捞住她的膝窝，另一只手松开了她的手腕拖住她的背把她抱了起来。太宰在以为自己要被中也丢出去的时候又被重力扯了回去，中也只是把她拖了起来，分开腿让她的屁股落到腿中间的床垫上，太宰伸出手胡乱地抓扯着中也的衣领维持平衡。中也很快发现这个姿势猫咪并不喜欢，太宰的长发不断扫过他的脸，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待这个家伙安静下来。

“裙子……裙子你拉一下……”中也忍不主边笑边提醒道，就算被阻碍了视线，被头发丝切割的视线里也是一大片肉色。

“哇！”太宰尖叫了一声。中也觉得自己的左耳失聪了三秒，原来太宰是会穿白色蕾丝边内裤的，不好意思，我操纵的是重力不是光的传播方向。中也用手指捏着太宰大腿外侧，防止她掉下去。

麻烦的女人。中也感觉手上的宝贝安静下来了，吹开她垂下来的头发说：“你也太软太轻了。”

“对啊，中也还拿我当盾。”

“还这么记仇。”

“你刚才演的是哪一出啊？”太宰喘着气质问。

“我想这么干很久了。正好有机会我就干了。”

“我还没摸到你的腹肌。”

“待会儿给你摸。”

“？”

太宰拉开和中也的距离疑惑地看了看他问；“中也想尝试吗？和我？”

中也也疑惑地看着她问：“我还以为你很有经验？”

“就算很有经验中也也不会嫌弃我吗？”太宰感觉自己贴着中也的皮肤滚烫无比，马上就要融化成糖浆了一般。

“啊……”中也思考了一下说，“明天肯定会有人问我们有没有做过吧……？要是没有岂不是很容易露馅？”

“这不是理由吧……中也就是想试一次！”

“真啰嗦！”中也的耳根都红了，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里满是可怜兮兮的请求一般的神情。他用柔和的声音小声说道：“我就是想，怎么了？”

“诶？”太宰哑然，“和我？没有问题吗？”

中也点头：“你很好。”

“可是我没有经验啊？”太宰坦白道，“中也呢？”

“秘密。”

“自己解决不算。”

“你很在意吗？”

“我可是第一次我当然会很在意！”太宰歪头看着中也迫不及待地开始向下拉睡裙的肩带，她有些慌乱的蹬着腿，却被中也的胳膊固定住。

“我尊重你的意见。”中也说道。

太宰不说话了，中也把头顺势靠在她的胸口上，不太有耐心地等她的回答。太宰焦躁地并拢腿磨蹭了两下，她想中也一定是故意的，他这次提前看穿了她的想法。中也说尊重她的意见还真的说道做到，为了减少她的不安把她抱回了床上，自己则翻了个身坐在她旁边。太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中也瞟到了太宰红透了的耳根子，他想自己也一定好不到哪儿去，现在只是在故作镇定。他看着床对面的墙壁，没有开的电视屏幕上反射着模糊的人影。过了会儿他听到旁边布料摩擦的声音，自己的腰被抱住了，太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说：

“是中也的话，第一次可以哦。”

中也想现在不会有人再想着工作了。

“总觉的哪里不对……这种事应该是我命令中也干才对啊，怎么我这么被动了！？”

05

……

整个住宿区根本没有什么微型摄像头，走进电梯之前中也特意留意了。

“中也，你觉得什么是‘喜欢’呢？”太宰见中也没有回答他便又问了一遍，她想这个家伙怕不是在抓紧时间回味他俩滚在一起的场景。

“不知道。但对你绝对不是单纯的‘喜欢’。”他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工作结束后我们就都正常点吧。”太宰极为不满地说。我又没说是“不喜欢”啊……中也咬了咬嘴唇不想解释，他还是想不通女孩子的心思。他默默地瞟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果然有些感情光是靠一个词语和一个物体是讲述不清拴不住的，他也是该回归到工作状态了。既然房间很安全的话得抓紧时间跟太宰商量一下明天的对策，他得冷静下来，肺部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一样不停地发酵，发酵的气息冲上了呼吸道，灼烧着他的喉咙，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好在他们的房间不在很高的楼层，他不需要做更多的回答，电梯门顶上的灯在5楼的图标上停下了，闪烁了两次的光芒有些刺眼，但中也并没有在意，他想的是从这个门走出去后短暂就必须收起所有的情绪了，两人忘我亲热的记忆得永远封存起来。他不敢看太宰的表情，万一那个家伙只是一脸熟练的冷漠表情该怎么办？那么这一切不就是自作自受了？

中也看着电梯门残酷的开了，机械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发什么呆，走了。”中也抬手用手背拍了拍太宰的肩膀，没有回头看她地走出了电梯门。他确信太宰比她慢了半拍的脚步，他刚刚走出去，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电梯外不是之前的走廊，带着的戒指突然发出一个诡异的红光。中也下意识回头看太宰。然而电梯的门迅速合上了，他只看到太宰最后没来得及卡住电梯门的手，中也瞄到太宰的左手上的戒指散发着相同颜色的光后消散成了粉末，应该是异能，太宰是想伸手抓住中也解除掉异能。

“喂！”中也一拳砸在电梯门上，金属面上出现一个凹陷。中也根据回音判断门后面已经只剩缆线了，太宰被送到了别的地方。电梯的门和按钮上没有显示楼层的变化。中也想要是能判断电梯是向上还是向下的话他可以直接打穿地板或者天花板。他回头看着电梯以外的场景，他呆住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根本不是之前的酒店走廊，而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他向前走了一段后回头发现电梯也消失了，唯独自己手上的戒指还在。中也把它取了下来向更远的地方投掷过去。他站在原地看着那个银色的环状物掉落到地上，它所在的地点开始出现了东西，白色的空间里有了街道，空气里全是灰尘和雾水的味道，中也认识这个地方，是擂钵街。

他的直觉告诉他抬头看看天上。

——我和中也相遇的时候正好黑手党的喷气式飞机从天上经过，我就在那个飞机上，当时中也还是黑手党的敌人，于是他看到飞机后直接用异能飞上天把飞机拆了，还以为我是什么被黑手党绑架的人质把我带回去了。

这是为了这次的商会他和太宰共同编造的故事。现在这个异能世界里的场景和太宰描述的一模一样，中也看到太宰描述的黑手党的客机刚从港口起飞，经过这个街道，在湛蓝的天空下画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那么我要怎么把你从高空安全运到地面上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为什么要按照事实暴露我的异能呢？我直接没有异能不就行了？反正无效化的异能也很难被人发现。

——好吧，那我把你救下来后……等一下那么后面不就很长了？我要怎么绕一大圈被你说服加入黑手党？

——那就换一下吧，就说你救了被敌人拐走当人质的我，被首领看重就把你招进去了。大人们就喜欢听这类故事。

中也盯着那架白色飞机，没有任何行动，看着它飞出了这片海域。如果他的猜想没错，只要这个故事从开始就结束的话，那么这个异能空间就会不攻自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甚至连自己的衣物都变回十五岁的那一身了，看来这个商会会长还真有闲心。要是自己跟着剧本走了会怎么样呢？中也并不想知道。他转过身，想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是照着剧本发展的话，接下来他会把太宰带回「羊」，在回到基地的路上会遇到敌人的偷袭，并肩作战的途中他发现自己救下的女孩子并不是个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是个故意被抓住当人质想要从敌对组织内部偷取核心资料的黑手党暗部人员。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发展吗？

——这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我会干的事，我是指每次都故意被抓走。

——不是，我可不觉得你是会和我并肩作战的类型，你想想我们第一次合作战斗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还能干嘛？我手无寸铁，对面可全是冲锋枪啊。而且中也明明比我有用多了，我干嘛要去送命？

——不行，这里得改，按照当时发生的事改。

——你们男生是不是就喜欢英雄救美这样的剧情。

——我想那些油腻的大叔们也喜欢。

——那些油腻的大叔肯定还喜欢看我被一群男人抓住囚禁的故事。中也肯定也想看吧。

——你才十五岁，看什么？

——我明明已经开始成长了！

那就改成这个家伙衣冠不整地被他抱着落地吧。

“你为什么不按照你想做的那样行动呢？”

和自己相同的声音从背后房屋的屋顶上传来。中也想的没错，商会会长不会这么快就显露自己的本体，他对中也没有恶意，不然在这个地盘里他早受到暗杀攻击了。所以会长是在考验他们吗？中也毫不犹豫但有些气恼地回头看着屋顶上和自己一模一样身形的黑影。那个家伙站了起来，中也看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自己还真的有点矮啊……他皱了皱眉，不能冲动，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会长本体的东西以自己的样子出现很大可能还复制了他的异能，他不能用暴力的方式直接解决。

“太宰在哪里？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孩子，你把她弄到那儿去了？”他攥着拳头问。

“按照‘我’们想的，她已经被敌对组织的飞机带走了。”那个镜像的中也用了“我们”。

中也颇为不爽，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冒牌货是什么意图。他想起拍卖会主持人说的“考验真爱的戒指”，自己的复制品很大可能会在他们按照剧本行动后搞出点大动静来，比如想要抢走太宰或者蛊惑太宰吧，大人们还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剧情。中也冷笑着摇头，有些事只有本人才知道，他对此十分自信：“不，她不在哪里，这个异能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先生，偷窥他人的想法可不是好人会干的事。”

 复制品继续冷静地问：“没有关系，我看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人。那个女孩子不在这里的话可麻烦了，真奇怪，她不在这里，戒指却打开这个世界了。”他说话慢悠悠的，像在开导犯错不改的小孩子。中也想自己以后年纪大了可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男人。

“你的异能是将复数的人放进他们编造的故事里吗？”中也问。

“没有完全正确。”复制品笑着摇摇头，中也看着那个东西的表情觉得特别膈应。

“得是两个人都想让某个事情成为事实才会进入这个世界，或者说就像你们现在这样。”从“我们”改口成了“你们”，异能的主人已经知道了中也拆穿了他的计划。

“我们现在这样？”

“在某一个故事里想要实现一个心愿。两个人一定要想一样的事情。”复制品用他稚嫩的声音耐心地解释着，“你有什么愿望吗？你在想的事，那个女孩子也在想相同的事。你们两个是被选中的‘心意相通’的合适人选。”

“我们都在想的事……”中也觉得他没有说谎，他开始好好考虑起了对方的话。他们都想一开始就和对方以这样的关系在一起吗？开玩笑的吧？中也自嘲地想——知道他是这样期望的，太宰也是这么想的吗？

还有什么？

——为什么非要是在飞机上救你？卡车或者货车不行吗？

——因为我想被中也抓着享受一次自由落体嘛。中也好狡猾，每次都只能把我丢在地面上。

——我倒是想把你一起带上天，这样要把你丢下去就方便多了。

——丢下去也可以哦，在这之前我想看高空的日出日落，还有星星，中也得陪我一天。

——你这个自杀狂魔，要是你没有异能就方便了啊。

——对啊，要是我没有无效化的异能就好了。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是这个吧。

——中也明明有这么便利的泡妞方式却不用，我敢打赌你这么做肯定会有女孩子爱上你。

他记得太宰有些忧伤地说着这句话。那个笨蛋。中也咬着嘴唇甩甩头。

“你有什么目的吗？知道这些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他带上威胁的口气低吼道，同时脚下的一块地砖崩裂了，曾经两个人故意树立在心中的墙壁也像玻璃一样崩裂了，中也有些兴奋，因为这些珍贵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堆积了太多，他今天才发现其实堆在一起的珍珠早就被线串成了项链。他从不是狂妄的人，此刻却迫不及待想谁炫耀这些珍宝。

复制品不慌不忙地看着他说：“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也调查过你们的关系。老实说，商会有和黑手党合作的意愿。”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看来操纵他的人有当面拆穿自己的目标想法的癖好。中也希望此刻太宰在他身边，要是太宰的话，肯定先他一步拆掉对方的台，他喜欢看那样有些坏坏的，却全身散发出自信和威压感的太宰。中也收起了杀气，复制品的话代表着他们有了可以谈判的余地。

“所以是为了和我们单独谈判吗？”中也突然有一种自己的生活被他人监视了的不安感。

复制品见他明白了就继续解释道：“我能将异能附着在物体上，发动的时候能让人进入他们想进入的世界，前提得是被选中者必须想法一致。”

“那么你一开始就是瞄准我们才搞这么一出的吗……？”中也向后退了一步。

复制品摇摇头：“有些事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不过这是我的一个兴趣而已，你们两个在这个世界里的表现的精彩程度将决定我的合作意愿。可惜明明有好的戏我却无法享受了。你也很想完成任务吧？”

“请问你曾经的受害者们都发生了什么？”中也看着那个长着自己脸的家伙表情特别欠揍。周围不知何时弥漫起了大雾，远处的天空逐渐模糊了起来。

复制品老实且得意地回答：“有的人沉迷幻想不愿离一开这里了，那些人会在这个世界里失去现实世界的记忆，有的玩家一开始就会忘记，一旦我关闭这个世界，他们就在现实世界里消失了。”

“也就是说我的命现在掌握在你手中吗？”他在现实世界消失的话，太宰也找不到他无法解除异能。太宰要是没有受到异能的冲击的话应该会去找异能的本体。

“你的搭档不在这里，你不会轻易使用异能，你的异能要到破坏这个世界的话会非常不稳定。你的搭档在现实世界也找不到我。”

“连这种事都调查清楚了吗？”

复制品笑了笑说：“因为从一开始这里的敌人就是你自己呀。要是你再不快点出去，在现实世界里失去了你的搭档会很难过到哭吧。”

“那个家伙才不会哭呢。”中也粗鲁地打断他。

“就算你死了也不会吗？”

“她知道我不会死，她会留在原地等我回去，仅此而已。”太宰可能去找到会长所在地后发现空无一人，她会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不在她身边的话，盯着她的人会守株待兔吧？”

“那我会在对方出现之前回到那边去。”中也坚定地说。

复制品愣了一下：“真让人羡慕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停顿了一下，突然鼓起了掌。

“中也君，如果你一开始就失去记忆进入这个世界的话，过着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完美情人也会在这里，你还会想回去吗？”复制品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环境发现了变化，中也想那个家伙是把异能发生对象转换成了他们俩，或者说是“中也自己”，他们共同的想法是“让太宰出现在这里”。

中也本能地向后跳了一大步去，不能被新出现的世界覆盖，一旦进去了就会被虚假的幻想清除记忆。他开启了异能让自己飞在半空中，他掌握到平衡后抬头看了一眼变换出来的新世界。被创造出来的幻想中的太宰站在他面前，中也感觉他和自己隔了两亿光年的距离，他哽咽了一下，脚尖差点就被吞噬了。

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们从一开始就放下所有包袱，就像即将创造出来的世界一样，没有虚假的笑意，没有被凑合出来的关系，没有别扭的情绪。

这样真的好吗？

把那个家伙一个人丢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真的好吗？没有他的话，太宰会过得更轻松吧？她也早就被这样暧昧不明的关系折磨到精疲力竭想要放弃了不是吗？现实里的她可不是你想的好女孩。

强烈的暗示抓住了他。

吵死了。中也捂住耳朵，要是手边有可用的东西的话，他会不犹豫地用异能将它丢出去，让它穿透那边的太宰的心脏。

没有隔阂的世界有什么不好吗？看不见谎言的话谎言就不存在了不是吗？

耳边的声音变成了太宰的声音。

不是的。中也想要大叫，但是耳边的风把他的声音撕碎了，就连否定的声音也传达不到。

“硬要说必须回去的理由的话。”他闭上眼睛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必须回答那个问题。

“那个家伙可是连活着这样的幻想里的权力都没有啊！！！”

中也用沙哑的声音大吼了出来。

周围的风停下了。他睁开眼睛，发现新世界停止了扩散，站在远处的“太宰”悲伤地看着他。不许给我哭啊，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自己该拼一把了。他捏紧拳头，感受着逐渐解放异能的枷锁，力量不断沿着血管布满全身的撕裂感。

冲破这里的话一定能回到你身边的！

中也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瓦解了，一股只想要破坏的愤怒逐渐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有些恐慌，要是完全解放它的话会怎样？

得抓紧了。

“在那边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过来了！”

要是自己迷失在异能中了的话，不拉住她的手是不行的。

 

06

太宰此时站在一间办公室里，她急急忙忙闯进来的时候空无一人，她难得大意一回，当背后男人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后，她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她想可能是今天太疲惫了，到目前为止无论是身体还是大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没有及时处理出被跟踪的信息也难免。中也那个家伙果然是个怪物啊，把他的体力分一半给自己好不好！她一边心里骂着“糟糕了”，一边咬着嘴唇想着对策。

当时她应该直接冲上去用身体卡住电梯门，中也会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拉住她的手，然后两个人都不会有事。她在这样做之前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于中也来说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她看见中也从电梯门后消失进了一道红光，随机电梯门合上了。她发疯了一样扑到按钮边用能几乎戳穿按钮的力气摁着它，机械控制的门接收到了信号后缓缓打开了一条缝，没有刚才的红光，她感觉全身瘫软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她被留在了现实的世界里，她用手肘撑着电梯的墙壁以防自己太虚脱跌倒。她花了三秒钟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想现在只能去找异能本体的商会会长了，这个过程中不能大意，得谨慎对待每一个有情报的人。

她先回到了一楼，找酒店负责人要到了商会包揽的酒店所有楼层，本想走回电梯直接到最顶层的太宰碰到了白天接他酒杯的白衣男子，那个男人换了件便衣进入酒店接待大厅。要是被他看见了一定会发生些摩擦，太宰摁下了按钮后侧身闪进了旁边的应急楼梯，她脱掉了鞋子，赤脚跑上了楼梯。太宰光着脚跑上了五楼，还有三层，她在五层停下看了眼电梯，她凭记忆找到了那个男人和他的女伴应该是住三楼的才对。现在电梯却到了四楼，并且还在向上行驶。太宰从电梯门口跑了过去，回到了她和中也的房间，她沿着门，没有完全关死。电梯到达的声音像蚊子的声音一般传来了，男人蹑手蹑脚地在楼道里走着，生怕被谁发现一样。太宰关上门并且反锁上，把耳朵贴在门上，男人在他们的房门前停下了。太宰想起白天的事，这个男人拥有能吸引女性注意的异能，目前唯一一个不成功的她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好奇心吧。男人停顿的时候会思考两个问题，如果自己闯进门碰到她和中也同时在场的情况就是失败，如果中也不在的话他就可以做出些危险的事来。这个点中也在的可能性会大点，太宰想他可能已经从前台问到了刚才她落单的事，也知道了她拿到了会场的分布。那么对于男人来说又多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暴力开门会只遇到中也，他花口舌想损中也一顿被痛揍。

男人和她推理的一样选择离开了，太宰蹲在门口数到三十，也就是从电梯走出这一楼层的时间。她从行李里摸出备用的枪拿在手上，赤着脚打开房门，朝记下的坐标跑去。会长的房间是标准的单人间，有单独的卧室和办公用的房间。太宰迅速开了锁后垫着脚尖进了屋。她没有多余的计谋，只要她能摸到会长中也就能回来了。房间里空无一人，钥匙也放在桌上，太宰检查了卧室，衣柜里只有两套西装，鞋子也奇怪地放在床边，像是刚走到这里站着消失了一样，她甚至能根绝鞋子的摆放想象出会长的站姿。

会长应该是去了中也在的异能空间，她坐床上揉了揉冰冷的脚掌推理着。应该穿上丝袜再过来，她有些懊悔。她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待，中也要是回来了一定是异能者本人解除异能回到消失地点的时候。她从床上下来，不再过于谨慎地走进办公用的房间。会长料到了她的私闯，在办公桌上留下了用马克笔大字写下的信息：

“如果你的男朋友能回到这边来，那么和港口黑手党的协议就将生效。”

读完信息的太宰嘴角抽搐了一下，把信死掉后丢进垃圾桶，在办公桌上翻找起了别的文件。黑手党给这位商会会长的协议书放在桌上，应该是他俩走进酒店后森先生派人递过来的。以目前的信息太宰能推出会长是在拍卖会开始前开启的异能就进入了异能空间了。森先生在协议上的暗示有明确指出自己派来的人是会长喜欢的类型，这位来自欧洲的商会会长有用异能玩弄情侣的癖好，一般来说只要能让他完的开心他就会答应商业合作。黑手党需要一批从欧洲进口的特殊侦察机，而制造大权被这位会长独揽了。太宰读出了首领给他们的指示，首领似乎对他们的动态掌握的非常到位，他知道太宰会因什么情况读到这份协议。森先生的意思是在让这位会长玩的开心的同时给他点教训。

太宰再次嘴角抽搐。她现在除了等中也回来以外无事可做了。她把协议放到别的文件下方，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她想她不能就这么杵在这儿，找个地儿坐或者躺着休息都不太合适，她的头痛得不行，可能是赤脚和空调的原因。她看了眼时间，要是中也在半小时内不出现她就要回去吃药了。太宰感觉自己内心有股无名火，她从浴室里拿出宽大的浴巾准备找个角落躲起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选了一条成年人用的干浴巾，捏了捏厚度觉得很合适搭在肩上避避寒，正准备离开浴室的时候，房间内传来了男人皮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她下意识闪身躲到门后面，房间里就两个人，她的脚掌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不用毛巾擦掉是不会完全消失的。太宰一手抱着毛巾，另一只手握紧了枪。她可不想弄出些节外生枝的剧情，眼下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了。她躲在这里等着对她穷追不舍的白衣男人发现她，然后怎么办呢？太宰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杀掉他，或者射击他的四肢让他无法行动，但后续造成的矛盾一定会牵扯出一大堆的问题，这个男人的来历还未知，万一他的后台给黑手党造成了不利影响就麻烦了。处理这种事情一向毫无障碍的太宰此刻内心充满了本能的恐惧，和中也发生关系后她突然很在意一些事。虽然她当着中也的面一定不会说，但她确实开始思考起了自己身体的归属权的问题。

可能想多了。太宰听见外面动静很大，那个男人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太宰听他找得很认真，有些愁苦的样子，看来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慢慢从门背后露了半张脸看着那个男人焦躁的背影。是这个商会敌对组织的人吧，她想要是能解决掉他的话是不是可以多一个谈判筹码。以她的能力要对付一个成年男性需要一些计谋，那个人迟早会发现她，中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她身边，那就多搞些有利的情报吧。

太宰推开门想绕到男人背后的瞬间，他回头看见了她。太宰看见了他惊喜的眼神，和黑手党里的男人的眼神都不相同，这样的眼神让她回忆起了更久远的事，在她逗留在森先生医务室了的时候，有些病人就带着这样的眼神，搜寻者医务室里所有的异性。

太宰下意识举起枪对准他的腹部，用像冰刀一样锋利的口气呵道：“待在那里不许动。”男人举起了双手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太宰知道他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是个麻烦的人物，太宰犹豫着要不要先废掉他的腿。

“你是白天那个女孩子，我记得你叫治子吧？和你黏在一起的小男友呢？”男人开口道，太宰知道他在释放自己的异能，男人游刃有余的样子告诉她这人一定留有后手。太宰没有回答她，她有些耳鸣，几乎没听清这个男人说的几句话。

“枪可不是你用的工具，快点放下吧，饶我一命好吗？”男人露出个假笑，他快绷不住了，皱着眉毛。

太宰像是没听他讲话一样举着枪说：“停止你的异能吧，这对我没有用。”

男人愣了一下，无奈地说：“果然真爱的力量无敌吗？”然后他冷哼了几声，带着残酷的语气宣布道：“你已经知道这位会长的异能了吧，恐怕是你也无法拯救你的小男友了。他会在进入异能世界后忘记你，那个世界可是有另一个被异能创造出来的你，过着你和他都想要的生活。不过异能能发动的话，说明你们两个还真的挺喜欢对方。”

“原来如此，会长果然有这样的癖好。”太宰觉得自己的右手很酸，腰也很酸，她努力站稳摆出气势很足的样子说，“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

男人丝毫没有掩饰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第一任务是找到会长在欧洲的一份商业合同，第二个目的是才加上的，我对我的异能力搞不定的女人很感兴趣。”

“哈？”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可是用枪对着我的。”

太宰确实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坦白了。男人盯着她的大腿继续说：“你的小男友回不来的话，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现在很害怕吧？腿都在打颤了。我敢说就算你直接开枪也打不中我的。”说完后男人放下手起身向太宰靠近了一步。他说的没错，自己现在只是在虚张声势，太宰放下枪，显出顺从他的样子。男人看着他的反应兴奋地大跨步靠了过来站在太宰面前，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太宰却觉得是一堵墙坍塌了下来。男人伸手抚摸上了她的肩膀，用力地捏着她的骨骼，太宰仰着头看他，忍耐着不叫出声来，可能叫出声会好点，这样外面的人会听见，只是任务会泡汤。男人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知道太宰明白现在顺从是最好的选择。男人俯下身，拨开她的耳发对着她耳边吹气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哭。”

差不多到时间了吧，每次都这个尴尬的时间出现。太宰勾起嘴角，用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自信的，又带着几分邪恶的声音说道：“不用了，我的狗可不喜欢看我哭。”男人愣住了，太宰将枪抵上了他的腹部。

“如果远距离会瞄不准的话这个距离总不会打偏了吧？”太宰嫌弃地扣下扳机，她给了男人离开她身体的时间，闷响刺激着她的耳膜，她没打中男人的要害，但是足够了。血喷溅了她一脸，太宰觉得很恶心，她抬头看着上方，在男人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天花板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扭曲着。现在那里发着强烈的白光，她推开男人连忙跑到光的正下方。男人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捂住腹部抓住了她的脚踝。太宰的头磕在了办公桌边上。

时间足够了。左边的视线被血染红了，大脑里仿佛有一万个人在同时吼叫，太宰趴在桌上笑出了声，手心的温度告诉她那个人回来了。太宰看到中也的手上也满是鲜血，红色的异能慢慢受到无效化的影响消退下去。

“中也……？”太宰有些惊讶地撑起身子，立刻被中也有力的拉了起来。太宰看到了和她一样满脸鲜血的中也，她似乎知道了中也在那个异能空间做了什么。

“我赶上了。”中也微微张开嘴凝视着她说。

“太慢了。”太宰嫌弃地别开眼神。

“你可不许哭，我说了我会在这个时候赶上的。”中也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让她用浴巾按住伤口后，从桌上跳了下来走向半跪在面前的男人。

“你敢动我的搭档，是想和黑手党作对吗？”

搭档啊……太宰闭上眼睛听到中也把手指关节掰得咔咔响，他在异能空间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她想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男人去解决男人之间的矛盾吧。她慢慢地侧躺下，用浴巾擦掉一同留下来的生理性的眼泪。

 

07

 

第二天的拍卖活动因暗杀袭击而被迫停止了。森鸥外接到通知后亲自带人到了酒店门口迎接他的两个大宝贝儿，这事足以登上第二天的头条——《黑手党首领迎接他的两孩子蹭了一声血，欧洲商会会长惨遭暗杀？》。

“是我的话就这么写了。”太宰坐在后座嘲讽地对前排回头一脸关切地看着他们的首领说。

“怎么能这样呢？治子酱，这样岂不是会有一家无辜的报社会被血洗了，乖乖的当个善良的女孩不好吗？还有你按时吃药了吗？不按时吃药的话可能会怀孕哦！友情提醒。”说完后黑手党首领立刻堵上了耳朵。他想今天得给司机加点额外奖金了，两个家伙在后座的吵架真应该让爱丽丝酱录下来。

……

回到黑手党后，森鸥外享受了一次被十六岁少女缠着要检查身体的快乐。中也则目送着太宰跟着首领进了医务室，自己则被红叶大姐拉到另一间进行包扎，包扎过程中中也听了进一个小时的生理课，最后红叶才关心起了他受伤的情况。

“中也究竟做了什么能受这样的伤？”

他的伤口就像内部有什么东西想要爆裂开一样。中也随便敷衍了过去，红叶也没有追问，只是感叹了一下青春期的男孩子有自己的秘密真难照顾。包扎完后他立刻在走廊的沙发上等到了太宰。太宰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瞥了一眼中也后向左挪了挪给中也誊了个地方，中也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的异能会进入我无法控制的状态。”中也开口说。太宰没有看他但是点了点头。太宰没有接他的话，中也烦躁的坐直被想把太宰的脸掰过来，红叶姐告诉他女生不说话不看他很可能是在哭。中也并不想碰她，万一她真的在哭他会烦躁地想从这里跳下去。

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很需要你。在某一刻，需要用到我的那个力量的时候。”

太宰的肩膀抖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她开口用哽咽的声音说：“也就是说中也这次是在赌命了。”

“没错。”

“笨蛋。”

“我是。”

“……你自己说的。”

“好。”

“……”

“所以你在生什么气啊！”中也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让她回头看着他，“啊……”果不其然看到了太宰眼泪汪汪的眼睛，这个家伙也知道自己不喜欢看她哭啊，中也突然不那么烦躁了。

“戒指没有了。”太宰把手指伸进嘴里咬着关节说道。

“你还真的喜欢那个戒指啊。”

“因为是中也给我戴上的礼物嘛……”

“礼物的话还是的有，闭上眼。”

“这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钱买一样的，你先凑合下吧。”

太宰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易拉罐拉环，中也很贴心的用异能磨掉了尖锐的部分。

“噗……”

“睡都睡过了还会欠你戒指吗！不要笑啊！”

“中也果然是笨蛋！！”

“不喜欢的话扔掉就行了啊！”

……

次日。

“中也君，你是不是向治子酱求婚了？”

“我没有啊？”

“那她手上的小铁圈是怎么回事？”

“是我送的啊……那个家伙……！”

“全黑手党都知道了哦！”

中也此刻想穿越回去掐死那个送易拉罐拉环的死小孩。

 

END